再长大一些以后,她开始学会怎么应对丁秀丽的谩骂和努力,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和谐。这种和谐在她嫁给傅凛鹤以后曾一度达到过巅峰,别说是骂,那两年的丁秀丽对她甚至是有些讨好的,只是这种讨好在得知她和傅凛鹤离婚且她又强硬拿回了那套别墅钱后变成了怨愤。在丁秀丽看来,他们救了时觅一条命,还养大了她,供她读书,时觅就是应该报答她。时觅对于丁秀丽虽然已经没有太大的感情了,但也没有怨恨。他们救了她是事实,虽然嘴上嫌弃她但也一路没放弃地供养她长大,并供她读完了大学,让她的人生不至于太差。因此在某些方面,时觅是感激的,也是想要还的。她知道丁秀丽这次为什么既不待见她,又要通知她回来,不过是那个时候的时林生死未卜,丁秀丽怕时林住院花了大钱,她承担不起,也怕时林是事故责任方,面临巨额索赔,她赔不起这个钱,所以迫切需要时觅这个女儿回来。但这会儿看时林的恢复一天比一天好,也不需要赔偿了,时觅的作用自然也没了,丁秀丽看时觅便又习惯性挑剔了起来。每天时觅一过来就对时觅酸言酸语,阴阳怪气,同病房的人都有些看不过去。时林是一如既往地不敢吱声,但总会趁着丁秀丽不在时内疚地对时觅说抱歉,让她多担待,丁秀丽不容易,就刀子嘴豆腐心,让她别放在心上。面对这样的时林,时觅心情是复杂的。她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他争执,甚至没有让他夹在中间为难,只是让他先安心养伤。许是心情好,时林的恢复比预期的好,医生准许提前出院。得到时林获准出院的通知后,时觅和时林说了打算回苏黎世的事。时林当下垮了嘴角:“不是已经毕业了吗?怎么还要回去那边啊?”“我在那边有工作。”时觅轻声说,“不能请假太久。”“不能回国内找工作吗?”时林不理解,“你世界名牌大学毕业的,回来要找什么样的工作没有?为什么非得在国外啊?一个人在那边多孤单啊?”“人家在国外喝了几年洋墨水,想着移民出去当人上人呢,哪里还瞧得上国内啊。”丁秀丽的酸言酸语在门口想起,人也拎了水壶进来。时林当下皱眉看向时觅:“觅傅觅傅,你妈说的是真的吗?”时觅看向他:“爸,你觉得呢?”时林被问愣住,他猜不透时觅的想法。时觅看着他,很认真:“爸,我没打算移民,我过去只是把我那边的工作生活处理好,这次我是匆匆赶回来的,我有我要处理的事。”时林松了口气:“不移民就好,国外哪有国内好的,回来家里一家人还能有个照应。”丁秀丽当下插话:“回什么家里?哪里是她的家?人家名牌大学毕业的,我们家可容不下这么一尊大佛,爱去哪儿去哪儿。”时林嘴张了张,终是没说话,只是担心看向时觅。时觅冲他微微笑了笑:“你放心吧,我没打算回西城。”“这怎么行?”时林当下不同意,“你不回西城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怎么行?你妈就嘴上说说,你别放心上。”最后一句他是压低了声音说的,怕丁秀丽听到。时觅依然只是笑笑,而后看向他:“爸,这么多年我过的什么生活、你又过的什么生活,你看不出来吗?”丁秀丽当下暴怒:“你什么意思?这么多年我是饿着你了还是冷着你了?时觅,说话要讲点良心的。”时觅没理她的咆哮,只是看着时林,嗓音依然平和且轻软:“爸,我不想你夹在中间为难,但我也不想为难我自己,所以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我在外面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我,你照顾好你自己就好,有空了我会去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