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是小事?可能他们婚姻的本质是买卖,所以在他看来,衍生出来的东西也是买卖,他的所作所为算不上出轨。这桩买卖到底是顾晚有点吃亏。三年前,是她拿着爸爸的遗书去傅家找他的。那天,他们久别重逢。他站在一棵银杏树下,像在缅怀什么人。她跑向他,轻喘着,站在他身后。激动、欣喜还有羞赧。她喜欢他。在国外,他们做过三年病友。傅骁霆从小有腿疾,而她很倒霉,在M国遇到恐怖袭击,伤了腿,也要坐轮椅。挺沮丧的,她只能常去医院的林荫道看树。在那里她遇见了傅骁霆,让她一眼万年的男人三年前的银杏树下,她看着他,眼神泛着光:“傅骁霆,好久不见。”傅骁霆回头,见来人是她,不惊讶也不欢喜,只是给了她一份文件。“这是我们结婚的条件,跟你父亲商讨过。”顾晚接过文件看,只有商业利益。她用爸爸留下的专利书帮他发展傅家的新产业,而他帮花好集团东山再起。面对这些,她还是心存幻想。可当傅骁霆如愿以偿,花好却实质被他掌控着,她亦如此。如今她没了任何幻想。顾晚的思绪收回,殡仪馆的休息室里落针可闻。她不想再吃亏了。顾晚仍没抬头,平静的对傅骁霆说:“你脱手花好,我们离婚……”此时,门口传来哒哒的高跟鞋声打断了顾晚的话。进来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孩。是白素素。傅骁霆去看白素素,她到跟前后,他才心不在焉地问顾晚:“你刚才说你想要什么?我安排人去给你买。”顾晚闻言,心的某处像是被荆棘狠狠地鞭笞。心上人来了,听她说话的心思都没了?这时白素素朝顾晚道:“晚晚,节哀。”二十多岁的人,说话还带着奶音,娇嫩柔软,身上跟傅骁霆飘着同一种的香。两人应该是一起来的,才会前后脚进来。像在避嫌,更像欲盖弥彰。跟顾晚打完招呼后,白素素可能觉得事情做完了,开始悄咪咪地伸手戳傅骁霆的手臂,抬起杏眼朝他可爱的眨着。很甜的亲密感。她没有藏太深,顾晚看见了。把小三放在她公司还不够,她妈妈去世他们甜蜜度假还不够,现在她抱着她妈妈的骨灰坐在他们面前,他们还要当着她的面眉来眼去……顾晚不紧不慢地把骨灰盒放在一旁,站起身。她看向白素素:“网上说这三天,你都跟我老公在一起,还挺亲密的。”她和白素素差不多高,气场却压得白素素无形中低了半个头。白素素怯生生的眼神闪躲:“网上都是瞎说的,我和哥哥在岛上是偶遇,才会结伴同行。”顾晚皮笑肉不笑:“那就确实在一起咯。”白素素在傅家没什么地位,有点怕顾晚。她挪着小小的步子,靠傅骁霆更近了些,偷偷去扯他的衣角,像只小兔子在寻找庇护所男人也给了回应,身姿挺拔地挡在她和顾晚之间。这一幕,对顾晚来说很刺眼。她冷笑了声:“做贼心虚?”话落,她扬手,凌厉的一巴掌朝傅骁霆那张帅气的脸打去。当巴掌即将落下时,她的手被傅骁霆扼住。男人和女人的力气不是一个档次,顾晚很怕疼,只觉得手腕要被他拧断。傅骁霆看着她,漆黑的眸子缓慢地游动,声线微寒:“谁教你撒泼打人的?”他并不生气,像是被自家宠物挠了一下,想问问原因。相比于傅骁霆的从容,一旁的白素素却泪眼汪汪,为傅骁霆心疼。好像顾晚这巴掌已经打在傅骁霆脸上,还打在她心上。她紧咬着唇,那张粉色的唇要咬出血来。“晚晚,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我和哥哥之间是清白的,你不信我,也要信哥哥吧。”傅骁霆看着白素素发红的眼,皱了眉头:“不用跟她解释。”这种轻视让顾晚在白素素面前毫无尊严。白素素当着她的面,双手抓住傅骁霆的胳膊,娇声道:“哥哥,你别这样,晚晚会伤心的。”傅骁霆不在意,如画的眸眼透着莫测高深的疏离。他睨着顾晚,警告:“晚晚,收好你可笑的自尊心,别让它出来撒野。”傅骁霆说完,带着白素素离开,徒留顾晚形单影只地站在清清冷冷的殡仪馆休息室里。*从妈妈去世到今天,顾晚一个星期没回过傅家。她住在顾家别墅里,还起诉了离婚。她有意闹大,法院传票应该已经到傅骁霆手里了。次日一到公司,秘书周婷送来一份文件。顾晚打开一看,是份协议书。花好集团和傅骁霆的对赌协议以及傅骁霆索取损失的条款。花好赔不起的天文数字。这像一道圣旨,召她回傅宅。顾晚合上合同。花好集团是她的命,命掐在傅骁霆手中。如果花好不离开傅骁霆独立行走,这个婚没那么好离。而摆脱傅骁霆,只能靠她自己。她不再是从前那个被爸妈捧在掌心的千金小姐,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现在她是要懂得藏拙懂得逢迎的……交际花。傅骁霆教的。他说比起小姐或者包养的情妇,她可以是交际花。长得好看,利益为先,不要只在床上嗯嗯啊啊。那天他说这话的时候,醉了,第一次把她压在床上想跟她做。而她学以致用,要求他给她一笔钱,拿下城南正在拍卖的商场,她想改建成疗养健康中心。当时她没有那么多现金。她提完要钱后,傅骁霆清醒很多。他评价她只有顺杆往上爬的本事,然后抓着她的手解决了他的欲望,他们没做到最后一步。但傅骁霆还是给了她钱,他从不在钱的事上对她吝啬。顾晚问周婷:“商场改建疗养中心的批文下来了吗?”周婷叹口气:“还没,傅老爷子卡着流程呢。”果不其然,傅家老少都在逼她回去。“准备车,我要回傅宅。”周婷以为听错了,不确定地问:“顾总,您是要去找傅总吗?”“是。”车子停在郊区的一座大院前。据说傅家好几代人都住在这里。顾晚熟门熟路,从偏门进去。傅家陈旧的老规矩,只有她跟傅骁霆结婚当天,她才走过正门。她到了她和傅骁霆住的院子,算是老宅里最现代化的建筑。老宅子住着很拘束,傅家的年轻人都不愿意住在这里,大多想法子躲到外面去。傅骁霆也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可就是这么个人,在繁文缛节无数的老宅子里生活着,也没听他抱怨过什么。顾晚在进屋前深吸一口气,才开门进去。屋里一如既往的压抑。简单的冷色调布艺和家具,就连灯饰似乎也并不鲜亮。只是所有不起眼的东西都价值不菲,低调地彰显着傅骁霆的身价。外面的房间没人,衣帽间有轻微的动静,顾晚走到衣帽间门口。男人背对着她。他很高,短发干净利落,黑衬黑裤,头身比很绝,系着的黑色皮带是点睛之笔,让两侧衣裤将男人硬朗的线条完美地勾勒。他正在挑选西装外套,知道她回来了,声线清冽:“过来。”说不上是不是吩咐的语气,但他是绝对的上位者。顾晚走到他身边,猝不及防被他捉住手腕,拉到身前,抵在衣柜上,后面的横板铬得她后背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