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到来使得很多学生都分心去偷看他,这些学生虽然之前也都听过学校里传的各种故事版本,但是她们比较理智一些,毕竟认识当事人三方,宁愿相信顾老师,也不可能相信睦涵。 现在见到陆阔追顾老师追到这来,都是会心一笑,感觉有点甜是怎么回事 阮阮见他一脸疲惫的样子,到底是不忍心: "我先带你去民宿吧。" 陆阔看了一眼不远处在测量的袁立戈,一咬牙:不去,等你下课一起回去。 大少爷还傲娇上了。 "那你请便。"阮阮便又转身穿梭在学生之间,认真指导她们。 袁立戈主要是来收集素材的,埋头干完活回来看到陆阔也是一愣,但随即打了声招呼。 陆阔也装模作样礼貌回应,然后问:"袁老师,你跟我家阮阮不是同一个系吧" 我家阮阮 这话成功转移了所有学生的注意力,大家的手都顿在画纸上,竖着耳朵听,忘了要动笔了。阮阮也是一顿。 袁立戈回答:"是的,我是建筑系。" "阮阮带学生来写生,那您来这是"陆阔坐在折叠椅上,两条大长腿随意搭在地面上,形成垂直的样子,明明坐着,但那拽拽的气质依然藏不住。 袁立戈并不理会他语气里的挑衅,回答道:"我来出差,与顾老师有缘,正巧遇到。" 阮阮又不傻,这两人之间怎么还莫名剑拔弩张起来了呢。 陆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比袁立戈 稍稍高了一点,两人气质截然不同,陆阔是张扬的,袁立戈是内敛的。 "阮阮,走。" 见阮阮发愣,他又道:"不是说先陪我回民宿" 阮阮环顾了一下正在假装画画的学生们,陆阔要不走,她们怕是都无心画画。 她还没开口,陆阔倒是先开口了:"借一下你们顾老师,没意见吧" 他本来就跟这些学生挺熟的,学生们齐声回答:"没意见,没意见,学长您请。" 陆阔就这么大摇大摆把她们的顾老师带走了。 因为是户外写生,比在教室上课要随意一些,而且刚才把需要注意的点都跟学生讲过了,所以阮阮暂时离开,先送陆阔回去。 离开众人视线之后,阮阮的唇角又情不自禁地扬起来了,这才问:你怎么来了 心里隐约有答案,知道他为什么来。 陆阔停下来:"你说呢" 他不说,她也不回答,加快了脚步在前面带路,陆阔拽住了她胳膊没让她往前走,憋了一整夜的话,不说出来难受。 "姓袁的怎么也在" "他做的课题里有一项是微派建筑,所以过来,正巧遇到。" "阮阮,你真觉得这么巧同一时间,同一地点" 他质问的语气过重,阮阮刚才还飞扬的心慢慢沉下去 :"不是巧合又怎样我不能和同事一起来出差"阮阮很少有尖锐的时候,她刚才差点脱口而出的是:你以什么身份问这个问题 但她不想再纠缠身份 ,关系等问题,所以换了一个问题。 "所以你瞒着我出差,就是为了跟他一起来"陆阔也觉得自己疯了,为什么问这个问题,瞬间把关系弄得更僵。 "我来出差,没必要瞒着你,但也没必要特意告诉你。"她的话更冷,更疏离。 以两人目前的关系,她不想再一味的粉饰太平,那样只会一直在原地踏步,毫无意义且难熬。 果然,这句话让陆阔所有气焰都熄灭了,一声不吭往民宿走去。 他租的那辆车停在民宿的门外,他没什么行李,就一个随身包扔在车的后座。阮阮本来因为他刚才质疑她和袁老师的关系而生气,现在看到他的车,想到他坐凌晨的航班又开了三个小时的车才到这,又心疼和愧疚。 "其实,你可以坐高铁过来更方便,坐飞机反而绕远了。"她放缓语气。 "你管我坐飞机还是高铁,我乐意。"陆阔也是气头上怼了一句回去。 但是怼完,立马后悔。 阮阮从后座上把他的包拿出来,径直朝民宿的前台去帮他办入住,不想再跟他吵架。 一路上两人都无话可说。 直到到了他的房间门口:"阮阮,对不起,我来不是为了跟你吵架的。" "我知道。" 陆阔站在门边没有进去,却忽然把阮阮拉进自己怀里抱住,阮阮挣扎了一下,他抱得更紧: "别动,就这样,我想好好跟你说会儿话。" 不这么抱着,怕她不听走了。 "阮阮, 我很迷茫,我不知道什么才叫爱。我看到卓禹安对听澜爱得矢志不渝,看到顾阮东对垚垚爱得热烈真挚,可我对你呢,好像什么都不是。" "阮阮,我好像真的不懂爱了,你让我想到底爱不爱你,我不知道,所以我不想轻易开口说这个爱字,是对你的不负责。" 阮阮的心忽然针扎一样刺痛,之前是抱着希望的,希望他早已经爱上她。所以听他亲口这么说,还是感到一阵阵刺痛和凉意涌来。 她想轻轻推开他,但是推不动,他抱得很紧。 她只好说:"没关系的,陆阔,我知道你努力了。" 陆阔摇头,声音没有往日的张扬,变得有些沙哑 :"可我知道不是这样的,没有看到你时,我会想你;看到你被欺负受委屈,我会心疼;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坐在一起,我嫉妒得发疯。阮阮,到底什么才是爱是一定要刻苦铭心,轰轰烈烈吗" 阮阮也迷茫了,为什么一个爱情问题会忽然变成一个哲学问题了。 她小心翼翼地回答:"那可能也是爱吧,只是还不够爱" "那什么才算足够爱呢" "足够爱啊,应该就是会忍不住脱口而出说我爱你,会忍不住幻想以后两个人在一起的幸福生活,会幻想以后共同孕育一个生命,对未来的所有规划里都有对方吧。至少,我是这么想的。"阮阮很认真回答,心里充满了忧伤。 抱着她的陆阔,不知为何, 听到她的话,却忽然笑了。 他松开了她,双手握着她的双肩,低头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