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吧,从再次遇见到现在,人家真的什么都没做。是她先跑到他住的酒店找孙阅阅,人家只是说了句好久不见什么都没做,是她惶恐不安,充满怨恨,甚至做了噩梦。在法院门口时,人家只是说了一句我们至少是朋友,是她又联想了过去的事,甚至抽风的把他车里的挂坠拿走。这次在医院偶遇,人家也只是问了一句需要帮忙吗瞧瞧她怎么回的她草木皆兵,旧事重提:我们三年前已离婚。这么几年过去了,在他面前,依然沉不住气,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她就溃不成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她收起心绪,平复了心情不再说话。卓禹安倒也不再说话,但也不走,一直坐在她的旁边陪着。见到张军父子出来时,他才说"听澜,妈妈还有些东西放在家里,你什么时候有空,回去拿。""我妈妈的东西""嗯,你当时没带走。"他语气很平和,也很礼貌客套,就像是真的放下过去了,并未想与她有任何纠缠之意。这让舒听澜心里松了口气,逐回答:"等有时间吧。"因为是妈妈的东西,她舍不得。"好,来之前联系我。"张军父子已经出来了,舒听澜与他约了一个取东西的时间后便与张军父子准备离开。"我送你们。"卓禹安今天的工作已经忙完了,有的是大把的时间。"不用,我晚点找你。"她还有很多工作要跟张军沟通。"那好,我在家等你。"他指的是市中心那套房子,相信听澜能懂。"好。"是的,她知道。待卓禹安离开医院之后,舒听澜才陪同张军父子一起回家。跟来时不一样,张军的情绪显然好了很多,因为在就诊时,他更坦诚地把孩子遇到的所有事情都如实告诉了医生,加上舒律师帮他在心理咨询室也找了心理医生治疗,孩子的病症很大一部分跟舒律师推测的一样。只有找到真正的病因才好对症下药。"心理医生说,下周带孩子过来进行催眠治疗,就能很准确地判断他真正恐惧的是什么。舒律师,这次真的谢谢你。"张军其实也是老实人,一生遇到各种磨难,但对中风的再婚妻子,痴傻的儿子依然尽其所能去照顾。"不用谢我,这次也是王某的出现,才让真正的事实浮出水面。否则我也无法做出这样的推断。""这件事,其实我也知道一些,前阵子很多律师来找过我,都被我骂走了。舒律师,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是唯一一位关心我困苦的律师,也是唯一一位想办法帮我解决实际问题的律师。"舒听澜安静听着,她其实与所有律师都一样的,只是因为自己的妈妈也曾住过精神病院,所以比较感同身受一点。张军说着,就回屋子里拿了把椅子,从柜子最高的地方取了一个铁盒子下来,铁盒子里面有当年的判决书以及从法院取回来的遗物。判决书已经泛黄了,感觉稍一用力就会碎了一样。许是看到这些遗物,张军有些悲伤"这些东西都是我现在的妻子保管着的,她是一个很善良的女人,为了照顾我和我儿子,自己坚决不生孩子。可老天爷不公平啊,这么好的女人,年纪轻轻就中风,是我害了她。"张军把铁盒子递给舒听澜:"舒律师,这些能用上你就拿去吧,希望尽快水落石出,将真正的坏人绳之以法,我儿的病兴许就好了。"舒听澜之前做过很多法律援助的案子,说实话,很多都是鸡零狗碎的事情,她确实无法从中找到自己的价值所在。但是这个案子,徐巍,徐母,张军,两个家庭的悲惨遭遇对她有很大的触动,除了维护法律的正义之外,她似乎也被这些同情等外在的因素裹挟着往前走。回到酒店,把收集的相关信息让小新分类整理好,正工作着,有个没存在通讯录上的号码打过来,很熟悉的一组电话号码,她知道是谁。"喂""听澜,今天过来拿东西吗"卓禹安的声音传来。"现在过去。"因为明天就要离开森洲,又是妈妈的东西,她只有今晚有空。"好。"等她出了酒店的大门,却见卓禹安的车稳稳地停在门口,不知等了多久,见到她出来,他朝她挥手,满脸的笑意。舒听澜便也没客气,拉开后车座的门上车,不坐副驾驶,存心与他保持着距离。上车之后,一眼就看到车前的挂坠,还是她送的那块和田玉,只不过摔裂了之后,他找人补好了,如果不是知道碎过,几乎看不出修补过的痕迹。人的关系也是如此的,破裂过就是破裂过,哪怕他再想粉饰太平,两人的心里也终究是有伤痕的。卓禹安一路把车开回了市中心的房子。迎面扑来熟悉的景物,舒听澜的心还是有些波动的,很难做到完全无动于衷。下了车,乘电梯上顶层,电梯的轿厢就那么小,她再靠近角落站着,也无法忽视卓禹安的存在。很安静,只有电梯运行的沉闷的声响。她不经意看向卓禹安的方向,像是感应到她的目光,他站在一步远的距离,也抬眸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一如既往的冷漠与客套。这套房子承载了她们太多美好的回忆,这是她不得不承认的,所以触景伤情,心里总有一处稍稍柔软的一块被碰触到。出了电梯,卓禹安在前面走着,她在后面跟着,渐渐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慨。到了门口,她踌躇着是否要进去,卓禹安回头朝她淡淡道:"进来吧"然后只给她留下一个背影。他太平静,也太坦荡,以至于让舒听澜觉得是自己太矫情,想太多了。人家就是很守本分的前夫而已。她便也换了拖鞋进去。这个家,哪里都没有变,连她买的那些廉价的家具还摆放在原处。卓禹安解释:"听澜,这套房子还是你的。"言外之意就是她可以随时回来,想怎么处置怎么处置。 今日宜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