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熟悉的称呼。这‘动听’的嗓音。暖宝不抬头,都知道来人是谁。——唉。——挨打就挨打吧,怎么还跑到这来了?小丫头不慌不忙,继续观察着棋盘上的棋局。倒是上官轩,被那猪叫般的声音分了神,转头朝门外望去。瞧见奔来的人是魏瑾贤后,他开口提醒:“挨打的那个来了。”“别管他。”暖宝黑子一落,便敲了敲桌子:“轩叔,该您了。”上官轩微愣,没想到暖宝能这么镇定。可他镇定不下来啊。毕竟方才自己在书房里睡觉时,这个二皇子可是瞧见了的。“轩叔?您是不是要认输?”暖宝不知真相,见上官轩恍惚,又提醒了一次。上官轩回魂,匆匆看了一眼棋盘,便将手中的白子落下。暖宝见此,紧接着跟上一颗黑子。上官轩被暖宝推着走,只能继续把心思放在棋盘上。魏瑾贤呢?他一路飞奔而来,别提多狼狈了。可当他跨过门槛,看到屋里的上官轩和温眉时,还是立马放缓了脚步,挺直了腰杆。折扇一甩,嘴角的弧度微微勾起,真是一个风流倜傥,举止优雅的谦谦公子哥儿啊。当然。这得忽略那满头的汗,以及逃跑过程中,被路边灌木划破了几道口子的衣裳。“眉婶。”他微微颔首,朝温眉打了个招呼。紧接着,又将目光放到上官轩身上:“这位是……”“这是子越的父亲。”温眉早已给魏瑾贤倒了一杯茶,示意魏瑾贤过去坐下。魏瑾贤一听这是上官子越的父亲,立即作揖:“原是上官叔,晚辈失敬了。”上官轩:“……”头往下埋了埋,伸手一摆,愣是没吭声。温眉见此,心中不免疑惑。——这老倔驴,怎么怪怪的?——好像在躲着二皇子?正想开口问一问,就听暖宝道:“二皇子哥哥,你要不先去换一身衣裳吧?失敬不失敬的我不知道,但你现在这模样儿,还挺失礼的。”魏瑾贤:“……”顺着暖宝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呃。确实有些失礼。——皇叔追得可真紧啊,害得我慌不择路,衣裳都划破了。——这王府里的灌木也该修一修才是,都长到腰间咯。——好在衣袍里头还有裤子,否则岂不是毁了我一世英名?想着自己衣裳都破了,魏瑾贤赶紧把折扇收起。太违和了。不适合再走翩翩公子的路线。于是,干脆也不再端着,一屁股就坐到椅子上,将温眉倒的茶一饮而尽。“这不是想起方才在书房,没来得及跟上官叔打招呼吗?”上官轩:“!!!”生怕魏瑾贤说漏嘴的他,匆匆将手中的白子落下,来了个先发制人:“不要紧,方才你不是忙着躲打吗?鸡飞狗跳的,顾不上也属正常。”说罢,又问了句:“对了,逍遥王呢,他没追过来?”上官轩是看出来了。这个二皇子还挺要面子的。否则,也不会一见到自己和温眉,就开始装模作样。既如此,那就把他挨打的事情拿出来说一说。只要对方脸上挂不住,自然就不会再提起书房的事儿。然而……上官轩还是不够了解魏瑾贤啊。魏瑾贤虽然好面子,在意形象,可在暖宝这个人设粉碎机面前,他哪里还有形象可言?暖宝若不提起他破烂的衣裳,他倒还想装一装。可这层纸一捅破,行吧,也懒得再费劲儿了。——子越兄的父母,也不算外人。于是,懊恼应道:“别提了,跑了好久,才把皇叔给甩掉。不过上官叔,您就不够意思,光站在一旁看戏,也不知道开口劝一劝。瞧他给我打的,衣裳都打破了,浑身全是伤,回去后又得养好一阵。”上官轩:“……”——这小子,怎么还自揭伤疤?——这么大个人了,挨打可不光荣啊。暖宝:“……”——能再夸张点吗?——这是当我们眼瞎啊。——衣裳上的口子这么大,一看就不是打出来的好吗?——由此可见,我爹爹还是手下留情了。倒是温眉,没忍住笑出了声:“呵呵,谁劝你皇叔都行,唯独子越他父亲不可以。这两个人啊,就像天生有仇似的,一见面就不对付,你让他去劝你皇叔,怕是会被打得更重!”魏瑾贤:“???”神色微变,颇为疑惑。——有仇?——不对付?——那方才在皇叔书房里打呼的人是谁?“哈哈,我赢啦。”不等魏瑾贤想明白,暖宝便一拍手掌,宣告胜利。上官轩的心咯噔一下,连忙朝棋盘望去。好家伙。这就输了?温眉一听暖宝的话,也顾不上魏瑾贤。凑过来瞅了瞅,笑呵呵道:“轩哥,都说了你不行吧?又输了!”上官轩:“!!!”又?这就很侮辱人啊。“不算不算,这局是我分心了,再来。”上官轩伸手去捡棋子,还不忘把锅甩到魏瑾贤身上:“再来一局,让那小子别说话,免得又要害我输一次!”魏瑾贤:“???”——还能这样?——谁说上官叔跟我皇叔有仇的?——我看他们关系好得很,连冤枉人的方式都如出一辙,简直臭味相投!“不来了。”暖宝才不管上官轩服气不服气,反正她赢了。更何况,魏瑾贤还在这呢。这家伙都跑到峰首阁找她了,可见是有要紧事儿的。于是,起来伸了个懒腰:“时辰不早啦,该吃晚饭咯~对了二皇子哥哥,你找我有事儿啊?”“找你救命。”魏瑾贤一脸哀怨:“暖宝姐,你可得救救我。”“好说好说,不就是叫了几声太子哥哥的名字吗?”暖宝摆摆手,没当回事儿:“走吧,先去吃晚饭,吃完了再说。”言毕,瞧见魏瑾贤没动,又道:“放心~爹爹揍你都揍了这么久,现在也该累了。以我对爹爹的了解,吃晚饭的时候他肯定不会再动手。”众人:“……”嘴角皆是一抽。——好家伙。——你可真会安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