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的一封信啊,字数是往常的好几倍。可这封信里,依旧没有一个字是上官轩愿意看到的!甚至,他还出现了短暂的眼晕,险些没栽倒过去。美男?合离?醉酒?取而代之?这一个个字眼,让上官轩看得手都抖了。不过他也没有冲动。毕竟是灵剑山的庄主嘛,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冷静下来以后,他第一时间研究起了笔迹。“这封信的内容如此大胆,莫不是眉妹自己写吧?住了大半年沉不住气了,故意模仿清之的笔迹,想让我着急上火?”不怪上官轩多疑。实在是他跟温眉夫妻多年,彼此都太过了解对方。再加上上官清之素来淡定从容,这封信的语气和内容,实在不像上官清之所写。而上官子越,又是他最看重也最出众的儿子!多年来,他已把上官子越培养成了一个忠于灵剑山,忠于百姓,忠于家人的少庄主。这灵剑山迟早都是上官子越的,上官子越没必要冒险取而代之。因此,对于这封信的真实性,上官轩是怀疑的。只是……为什么看得越仔细,这字迹就越真实呢?没有半点模仿的痕迹!上官轩心下一沉,脸色越发严肃。身为丈夫和父亲,他清楚地记得家中每一个人的笔迹。温眉是写楷书的,她的字横平竖直,端庄平稳。上官子越从小就写草书,龙飞凤舞,潇洒随意又磅礴大气。上官清之呢?则写行书。其笔迹行云流水,浓淡相融,疏密得体,活泼有神。至于上官仲景……那小子的蚯蚓字,不提也罢。就算再给他三年五年,他也模仿不了上官清之的笔迹。温眉和上官子越嘛,倒是能模仿得了。可哪怕再小心再用心,也不可能模仿得完全一模一样啊!“还真是清之的笔迹……”上官轩将信纸捏在手心,脑海中却依旧设想着其他可能性。——信是清之写的,但内容会不会有假?——前几次来信一直都说逍遥王府好,怎么这一次突然变化如此之大?——会不会是眉妹的意思?——这封信是眉妹让清之给我写的?——可眉妹图什么呢?——她一直都想让我认可逍遥王府,想让我相信蜀国魏家对灵剑山没有任何目的!为此,甚至不惜与我起争执,带着孩子们离家出走。——眉妹的决心如此之大,可不像是会中途改变的。——所以……——就算她会让清之给我写信,也应该写逍遥王府的好才对!——因为她最了解我。——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时时刻刻在等着逍遥王府露出马脚。想到此,上官轩又将皱巴巴的信纸展开,重新看了一遍纸上的内容。而随着那熟悉的笔迹,他的脑海中,也渐渐浮现出上官清之的脸。在他看来,二儿子跟大儿子一样,性子寡淡,最不屑撒谎。莫说温眉不会让上官清之写下半句逍遥王府的不好,即便她脑子抽风,真让上官清之写了,那上官清之也不会动笔。身为老子,上官轩对自家儿子还是很有信心的。想明白这一点后,他也顾不得去看上官仲景的好朋友了,转身便往山上走。这一边回山庄,还一边骂骂咧咧:“早说过皇室的人虚情假意,做任何事情都有目的,你们偏偏不信!现在好了?被人家拿所谓的温情打动不说,还马上要陷入人家的美男计!眉妹啊眉妹,你莫不是中蛊了?那谁谁谁敢出主意让你合离,你竟也敢应,说要考虑考虑?”想起信中的内容,上官轩心态都要崩了。几十年啊。活了几十年,他从未像现在这么委屈过!“还有子越那小子!平时看他最清醒,现在竟也是个没脑子的!这样的人,我怎么敢把灵剑山交给他?在家滴酒不沾,出去立马醉酒。醉酒了还敢诉苦,对我诸多埋怨?傻儿子啊傻儿子,你终究是太嫩了!外头的人就在这等着呢,恨不得把咱们灵剑山给瓦解成碎片,你究竟知不知道啊!取而代之?呵!做他们的春秋大梦!把老子踹了,再让你上位,从而更好地利用灵剑山?”上官轩捂着胸口,喉咙处还有些腥甜。媳妇儿和儿子,真是没一个不让他操心啊。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是一件好事儿。至少,等了大半年,总算等到逍遥王府露出狐狸尾巴!“好好好,蜀国魏家伪装了这么久,总算沉不住气了。这一次幸亏有清之在啊,否则眉妹和子越必定得出大事儿!”上官轩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山庄,安排好了庄内公务。又亲自去银库和兵器库,拿了不少银票,挑选了一把最大最锋利的刀!他得下山一趟。能把上官清之逼到写信都写得如此焦急的地步,可见事情已经很严重了。上官轩不能继续稳坐在灵剑山庄上,得去解救那已经中蛊的媳妇儿和大儿子。如若不然,莫说媳妇儿会改嫁,儿子都有可能会改姓啊!平常用的那把佩剑,上官轩倒是没带。一来,怕外头的人看到佩剑会认出他的身份。二来,对于逍遥王府,佩剑还是太客气了些,不如手中这把大刀威武!当然。大刀只是随身的武器而已。既然要‘登门拜访’,见面礼自然是不能少的。“来人啊,把山里那窝老虎崽逮了,让本尊带下山去。”——逍遥王府不是有好几个孩子吗?那就给每个孩子送一只小宠吧!——我倒要看看,逍遥王府的人见到一窝老虎以后,会有何反应。上官轩笃定,这一份见面礼,定能给逍遥王府一个下马威。毕竟那是老虎啊!哪怕老虎如今还是崽子,也不是什么小猫小狗能比的。而皇室子弟,哪个不是娇宠着长大的?平时养养兔子养养猫还行,老虎?恐怕见都少见吧?想从他儿子他媳妇儿下手,攀上灵剑山?好啊。那他就让对方明白,人与人是有差距的。不是同类人,不必强行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