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国京都城这头,暖宝的生活过得那叫一个有滋有味,丰富多彩。而北国皇都的某个军营中,有三个人,日子也过得格外‘充实’。这一日。天已经完全黑了。一个身材消瘦,看起来差不多十岁的少年,正偷偷摸摸拿着两个馒头,七拐八绕地往北边的小山坡摸去。小山坡下面,早已蹲着两个人。一个年纪约摸十一二岁的小少年,和一个看着只有五六岁的小姑娘。月光之下,可以清楚看到小少年的脸上有一条刀疤。刀疤直接从左边眉头一直划到右耳的耳垂,触目惊心。而小姑娘呢?脸蛋儿倒是极好,看着干干净净的,没受半点伤。只是从她掀起的衣袖和裤脚来看,她的手上、脚上,竟都布满了鞭伤和淤青。也就暖宝不在吧。若暖宝在的话,肯定能一眼就认出这个小少年和小姑娘,就是孟蕴和跟孟静好!“苦了你了,是哥哥没保护好你。”此时,孟蕴和轻轻摸着孟静好脚踝上的伤,眼里布满心疼。孟静好有些嫌弃孟蕴和变粗糙的手,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倒吸一口凉气,小声提醒道:“哥哥,我疼……”孟蕴和一听,连忙收回手,给孟静好吹了吹伤口。待孟静好说了声没事儿以后,才又道:“对不起,静好,是哥哥没用!哥哥本以为拿着爹爹的书信来北国,就能死里逃生,过上安稳日子,可没想到……没想到这些畜生竟然会……”“哥哥,小心隔墙有耳!”孟静好见孟蕴和突然提起这事儿,连忙捂住孟蕴和的嘴。“这件事情你没有错,我们孟家谁都没错,有错的是蜀国魏家,是出尔反尔的北国人!哥哥,咱们眼下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先在北国的军营里蛰伏。所以,你就算有怨气,也只能对蜀国魏家有怨气,不能在北国人面前表现出分毫,更不能乱说话,知道吗?咱们得忍!得好好活着!只有这样,才能为孟家报仇雪恨!”“我何尝不知?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啊!”孟蕴和握紧拳头,眼里充满了恨意:“蜀国魏家不是好东西,北国人更是阴险狡诈!当初爹爹明明就与他们达成了协议,一旦事情败露,北国必须得护咱们兄妹俩周全,保咱们兄妹俩一世无忧!可后来呢?我们拿着书信找到北国时,北国是如何待我们的?他们抢走了我们身上的金银细软,美其名曰帮我们收着,实则早已在私下分得干干净净!把我丢到军营,往我身上刺‘北荣军’三字,试图将我磨成一把刀去对付蜀国也就罢了,我没有任何怨言!但他们……他们怎么敢,怎么敢把你也丢到军营里?让你来受这一份罪!”孟蕴和本就是蜀国京都城中的小纨绔,担不起什么事儿。可孟家的覆灭,一下就将他推了出来,让他不得不担起重任。而在担起重任后,他延续了孟家众人对孟静好的宠爱。所有的苦,他都能吃。所有的罪,他也都能扛。唯独看到自家妹妹受委屈,他不能忍!“静好,你放心,哥哥一定会努力的!努力练武,努力让那群北国人看见我的用处!只要有机会儿,你信哥哥,只要有机会儿,哥哥一定会求他们,让他们把你放出去!”“不,哥哥,我不走。”孟静好拉住孟蕴和的手,眼里布上了一层涟漪:“我不怕吃苦,也不怕受委屈!只要能跟哥哥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我不会走的,我要在这里陪你……”“胡闹!”孟蕴和轻轻呵斥了一声,便再说不出话来。他被孟静好的话感动,早已红了眼眶。而孟静好呢?则吸着鼻子咬着唇,看起来十分倔强。“不管哥哥怎么说,我就是不走!咱们是兄妹,要受罪一起受,要报仇一起仇,没理由我一个人走的……”话说到此,一滴眼泪终于落下。孟静好赶忙垂下头,用手将脸死死挡住。孟蕴和见此,心里越发内疚。在他看来,自家妹妹明明是很害怕的,可却愿意为了他,留在这该死的鬼地方。他轻轻拍着孟静好的背,不再提送她离开的事情。只是心里,却早已打定主意,一定要早日把孟静好送走!殊不知,这正中孟静好下怀。——哥哥啊哥哥,你可别光会拿嘴巴说话啊,得努力才是!——这让人恶心的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待的。——留在军营?伺候那些军妓,跟那些军妓去学如何讨好男人?——等这副身体长大了,自己再去当军妓?躺在那群浑身都是臭汗的男人身下?——呵,开什么玩笑!——先不说老娘的段位比那些军妓高明得多,根本不用跟她们学!就算是要伺候男人,也得好好挑啊,轮得到这些虾兵蟹将吗?——老娘重生一回,不是来受苦的,是要当万众瞩目,万人敬仰的女王!“景山那个小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都快等了半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他过来?”看書溂孟蕴和见孟静好久久不说话,便将话题转到了别的地方。而他这么一转,也让孟静好回了神,小声道:“许是伙房那头有什么事情绊住了脚吧?再等等。”说罢,又道:“再等一刻钟!若一刻钟后他还没来,我就得回去了,否则丽娘发起火来,又得把我打一顿。”孟蕴和心下一紧,又握住了拳头。恨。他好恨啊。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好在这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慢慢朝这头摸来。孟蕴和顿时一喜:“来了,景山来了。”说罢,还拍了拍孟静好:“不知道他今日给咱们带了什么好吃的,待会儿你多吃点。”“嗯!”孟静好露出天真无邪的笑,重重点头:“昨天景山哥哥就带了鸡腿过来,今天肯定也有肉吃。”她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现在好饿啊,就等着孟景山给他们偷一些好东西出来。可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