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伊颜秀眉蹙起,只见一个壮年男人转瞬而至,立于两人左侧。壮年男人穿着灰色长袍,负手而立,身形如标枪一样笔直。“镇北战神不在北地,倒是来了汉东!”白无涯轻笑一声,故作轻松。只是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凝重,昭示着内心远没有笑得那么轻松。舒伊颜此时方知,眼前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镇北战神。一如传说中那般气势威武。传说军中除了叶军神,最有威严的便是镇北战神华天南!自从在元家被镇北战神的部下阻拦,要说陈万里与战神一战后,她回来便打听过这位大人物。传闻里他是唯一一位自江湖而出,一路走到这个位置的人,所以也被江湖武者敬仰。在大夏军中的数位镇位战神之中,更是数他实力最强,威名直传海外。更有传言道,军中以叶军神为镇军之魂,但军神站得太高,对大多数而言,更像是神一般的存在,无人能望其项背。反倒是镇北战神,是更接地气的武道偶像。“我与陈万里有一战之约,叶军神也首肯了的,如今他避而不战,我来汉东二日,始终不见他露面,是你教的吧?”华天南朝着白无涯扬了扬下巴,撇嘴道。白无涯脸色一凝,沉声道:“汉东遭遇百年不得一见的瘟病,陈万里为瘟病奔走,怎么在你口中,就变成逃兵了?”“百年不得一见的瘟病?夸大其词。我在汉东两日亲眼所见,瘟病也并没有你们说得那般夸张,你汉东是控制住了瘟病传播,与他陈万里何干?”华天南冷冷说道,他来汉东已有两日,初到时,也是听瘟病传言愈演愈烈,没有急于宣战。后来见这瘟病并没有传说中的那般厉害。白无涯作为汉东军帐大总管,消息非常灵通。这两日汉东瘟病控制得非常成功,但隔壁城市却并不是,感染者众多,医疗紧张,大有愈演愈烈之势。白无涯有种猜想,汉东瘟病没有扩散,定是陈万里暗中做了什么。但是他无从考究,此时便无从举证,只能强辩道:“瘟病在汉东未有肆虐,便是陈万里之功。这两日,他必是宵衣旰食为此奔波!”华天南轻哼了一声,冷笑道:“一个多行不义的暴戾之徒,在你口中倒成了救国救民的大侠一般。”这话一出,舒伊颜顿时秀眉紧皱,差点就控制不住反驳这种话,只是嘴皮刚张了下,就看到白无涯对她微微摇头的动作。“这只是你的误会和偏见。我承认,陈万里杀孽不少,但他杀的都是该死之人。他所言所行,叶军神都未质疑其品行,你何必揪住不放!”白无涯眯了眯眼睛,抬出了叶军神。华天南摇了摇头,冷声道:“叶军神如今便是对江湖武者太过宽容了。什么叫该死之人?大夏律法所杀,才为该死之人。他陈万里几时能做大夏律法了?”白无涯叹了口气,他就知道是图费口舌,华天南这个人,出了名的偏执,认死理。或许也就是那份偏执,才让他从江湖草莽一路走向了镇北战神。“十五年前,你也曾为公义灭闫家十二口!”白无涯提起往事,做着最后的挣扎。华天南抿了抿嘴,眼中冰冷一闪:“所以我自囚于地牢八年!”舒伊颜听到这儿,多少对这个活在传闻里的人,有了几分了解!这种人,心里有一套自己的规则。他的规则,律己。他到一定高位时,他的规则,亦要律人。但是舒伊颜也知道,人都是复杂的。此时言辞凿凿的华天南,对陈万里的敌意,也未必完全是为了规则和公义。就好比,他现在说得是实话,但不一定是全部的实话。白无涯比舒伊颜透彻,所以他全程神色不动,只摇头道:“既是如此,我只能说,陈万里何处,我也不知。”华天南脸上终于闪过了些许不耐,但碍于白无涯的身份,勉强说道:“你说我误会陈万里?汉东这场连绵三日的小雨,你可知为何?”白无涯摇头。舒伊颜也嘴角一耷拉,下雨不下雨的,跟陈万里有何关系。“如果我没看错,这场雨有人为之因素,大概率是有人动了地脉,引得天云色变。你可知地脉于一地之重要?那是一城兴衰之根基。何人动了地脉?何人敢动地脉?必是那陈万里,为了与我一战,要接地脉之力,强行突破。这种人,为了自身之利害,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你白无涯却奉其为国士一般。别再说叶军神如何,你对叶军神又了解多少?你又岂能知道,到了他那个地位,俗世之事,排在第二。排在第一的是什么,你可知?”华天南能说这么多,完全是对白无涯职位的重视。只是万万没想到,这话说完,白无涯却是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原来汉东瘟病未有扩散,是因为这场雨……”随即想到陈万里竟有这份搅弄天云的本事,白无涯心中又是一番震撼。这顿时让华天南愠怒不已:“不可理喻,当真是不可理喻。白无涯,我再问你最后一次,陈万里何在?”“这真不知道!”白无涯摇头。华天南愤然,突然抬手凌空一抓,只见操练场器械安放处,练力量的巨大器械,连同那些载重物,全部被他凭空抓起。巨大的能量波动,顿时惊动了军中高手。顿时只见十多道身影,从远处飞奔而来。“镇北战神?”为首的柳诚堂,萧战几人,见到华天南都是一愣。此时只见成吨重的钢铁器械,被华天南轻易的抛上了天空,光是凭借劲气,就生生将其拆卸,挤压变形。最终这器械被华天南揉捏成了一个四方的框,夹着万钧之力,带着呼啸的劲风,重重落回操练场。嘭的一声巨响之后落地,钢铁的框架,无数钢管飞来,恰好卡在其中。就像是生生做出了一个牢笼。“陈万里与我一战,事不可违,我意已决。再为他奔走者,便入此牢,与他同罪,一并囚于地下十年!”柳诚堂一行人哑然,尽数低头不语。萧战皱了皱眉,却道了句:“何为奔走?”舒伊颜更是上前一步,倔强的站在了萧战身边,高高抬起头:“既如此,不如你现在就关了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