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鸣渊只是将茶盏收拾好放到桌上,抿唇笑一笑并不在意。
林钰则抬眼打量这间屋子。
比起瑶光院,自然是简陋到不够看,勉强遮风避日罢了。
可若连性命都不保,这般陋室都会成为奢望。
前世自己走得早,压根不知后来发生了些什么,晚迎是否当上王妃,林霁是否登阁拜相,后事皆不可知。
她又自小养在闺中,没吃过什么苦,倘若实在斗不过晚迎,也斗不过她身后之人,那不如……
带笔钱出去避避风头吧。
至少保全性命。
“姑娘!”
就在此时,朱帘急急迈过门槛进来,告诉她:“程家大姑娘来了。”
林钰刚燃起的心性又垮下去。
“……谁?”
程可嘉主动登门,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林钰昂首挺胸走到花厅外,就听她在嫌茶汤不够鲜爽,疑心茶叶是去年存的明前,因此不够新鲜。
气得她在门外就开口:“程大姑娘大驾光临,别说茶叶,恨不得杯盏都给你镶金嵌玉呢。”
她阴阳怪气,程可嘉便放了手中杯盏。
又道:“要说如今已是六月,你家既没有陛下御赐,又不是寻常簪缨人家,拿不出来也不丢人。”
她还是同记忆中一样讨人厌,林钰趁人不注意白了她一眼。
程可嘉的父亲在应天府任户部尚书,今年又调任松江做巡抚,都说等再过三年进京述职,他便可顺势入阁了。
林钰不大懂这些弯弯绕绕,只知晓她父亲做官很厉害,养得她心高气傲,最爱挑旁人的刺,平日姑娘们集会都不爱叫她。
可碍着门第差距,林钰见了她也时时忍让,只一回实在没忍住刺了她两句,此后她便跟上瘾了似的,总爱拿自己说事。
“你今年不是及笄了嘛,昨日李家的宴席,怎么没见你?”
这话不似闲聊家常,反倒像审讯逼供。
“昨日……”林钰随便找个借口,“昨日太热了,不想出门。”
程可嘉却不信,“有这样出风头的好时候,我才不信你会因着天热不来。”
“你说谁爱出风头!”
“你啊,”对面人接得飞快,“从小到大,不就你行事最张扬,恨不得旁人眼珠子都长你身上。”
“我哪里……”
林钰落在膝头的拳头捏了捏,宽慰自己大人有大量,还是不跟她争执。